在初冬的萧条中,我遇见黄槐,霎那间,一场视觉的盛宴,淹没了我的眉睫。我被它明亮的花瓣点燃,并沉入“红烛昏罗帐”一般隽永的诗境里。风发出在尖利的声响刮着,那些黄色的花魂,四散逃走,从枝头遁入泥土,冬天的癫痫病要怎么治大地,奏响了一场舞蹈的狂欢。
寒冷退却了,只有热情,只有金黄色的火焰,在灿烂地燃烧着,太阳一样,温暖着我内心的枯槁与暗淡。
冬天,看穿了,是一场家道中落,“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还与韶光共憔悴,不堪看”。
不堪看的有残荷,容颜向着池边老,用褪尽婀娜体态的枯颜,有心无肺地撑着一片片败叶,静送阶前点滴的黄昏雨;还有锯齿草、香泽兰、野葛藤、黄荆条,它们,错过了扬癫痫的症状花灌浆的妙龄,卸下一身浓艳的衣裳,集体唱着哀曲,把那枫叶红、芦花白的残岁,奏成空荡荡的歌剧院,一如唐婉桃花落尽的闲池阁,一如易延安治疗癫痫病的医院哪家好安居士冷凄凄的舴艋舟!
只有黄槐,只有独出心裁的黄槐,举着那种擦亮叆叆流云的花瓣,把金黄,把神奇,把奥妙,把星辰一样堂亮的璀璨,把朱砂颜色一样的生命密码,展露给冬天。冬天萧条吗?是的,冬天是萧条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昨日的繁天津癫痫病的医院怎样华,转瞬香销玉殒!那“凌寒独自开”的腊梅,虽也疏影横斜,暗香浮动,可惜它是北国万人交赞的人格坐标,在这云淡风轻的五岭之南,漫行在湖畔小径之中,夕阳明灭,寒流幽咽,举目四顾,尽管有淡竹吐翡铺翠,有美人蕉螓首峨眉,有梧桐老气横秋,有浮萍追波逐流,但我却从它们身上,感受不到一丝于凛冽中乐观绚放的精神气度。
只有黄槐,只有黄槐燃烧在绿叶中、枝头上的花瓣,罗罗列列,累累若若,如婵娟双鬓,如淡然远岫,赠馈给我一种生命怒放的姿态。一树一菩提,一花一世界。北国的腊梅,是李白,“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是陆游,“雪虐风饕愈凛然,花中气节很高坚”。但我评腊梅,更像一位凌霜斗雪的勇士。而黄槐,它只负责在凛冽中、萧条中,粲然独鸣,给人以麝兰香霭、气暖如春的欢情,给人以英姿勃发、愉悦快乐的心境,它像杜牧,“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越是百花凋零,万物黯淡,它越是不舍本心,以很乐观张扬的姿态立于天地间,装扮晚霞,擦亮流云,点燃梦想,在冬天孤寂的阵营里,仰天长笑!
人生,做凌霜斗雪的腊梅固然值得褒赏,而做在凛冽中怒放生命、给人乐观向上姿态的普通黄槐,未必不是一种疏瀹五脏、澡雪精神的生命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