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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菏】李贵的风流事

来源: 免费小说网 时间:2019-11-04 20:28:18
   一   李贵在路旁停好车,带着胡桂英走向集市。   腊月根下的大集从来都是拥挤的,他们在人流中并肩走着,胡桂英挽着他的一只胳膊,边走边悄声说着话,还不时地拉着他躲避脚下的畜粪。   “我不是在检讨,也不是在批评自己,跟他结婚前,我真不知道他这样邋遢。”   “你不可能事先什么都知道,一个人的婚姻是否美满全靠运气,你无论跟谁结婚,都是在碰运气。”   “就是啊。要是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已经确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到了结婚的程度,就会感到对对方有一定的责任。就这样,为了这份责任我忍了七年,很终还是离婚了。还好没有孩子,不然又是个掣肘的问题。”   李贵认识胡桂英是上个月的事。那天他去财务科报销差旅费,接待他的是一个温婉的女人,一张新面孔。离开这个女人时他感到惊憟,因为他强烈地感受到了她的女性气息,这让他十分恼怒自己。这感觉,来自于她翻开账册时的小巧的手,细瘦的手腕,以及紧绷绷的、将唐装上衣胸前别着的姓名卡顶得像是悬挂在那里的胸脯。   回到办公室,呆坐在椅子上,他弄不清刚才对她的反应是通常的自我,还是受到时下狗血电视剧蛊惑之后的自我。五十七岁的李贵自嘲地说:喂,老兄,你刚才看见了一位漂亮女人,她促使你骑上马背去追寻年轻的时光。有谁听见我打马而来的“嘚嘚”声了吗?   新年假期的前一天,李贵在去复印室的楼梯拐角又遇到了她,她踩着一双细跟的高筒靴子,兴匆匆地走上来。李贵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的胸脯上,随即又很快地挪开了,望着她那双笑盈盈的眼睛。胡桂英用专注的目光看着他,脸上露出一阵惊喜的表情。   李贵问她新年的两天有什么安排,她说:“我得到省城去一趟,我们有个同学聚会。”   李贵立刻有了个想法,他说:“我也正好要到省城去办点私事,我可以开车送你去吗?”   胡桂英说本市有个同届的同学,她将搭他的车同去。李贵不得不隐藏起他的失望,又问她:“我能在省城见到你吗?我知道一个很有特色的小饭店,我们一起吃个晚饭吧。”   她想了想,说:“我没意见。我们在何处相见呢?你到省城后住在哪里?”   李贵说他将住在越河桥底下的金鑫旅店,“你晚上到那里找我好吗?”   胡桂英说她记住那个旅店的名字了。   经过简短的交谈,分手时李贵觉得他们已经是密友了。   元月一号上午,李贵开车去了省城。在金鑫旅店的前台,他看见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老人是知识分子的模样,穿着一条洗的泛白的牛仔裤,他感到自己也可以穿一条这样的裤子,因而在楼底的餐厅吃了午饭之后,就到附近的商店给自己买了一条同样的裤子。他在试衣镜中看到,脚上的皮鞋跟新裤子不相配,就又买了一双新的跑步鞋。   三点半钟,他回怎么治疗羊角风效果好到旅店,躺下休息一会儿。   四点,他仔细地洗了脸,刮了胡子,尽管当天早上他已经刮过了。李贵心想胡桂英大概五点钟会到,他要提前在楼下前厅等她,带她上楼,她呢?也许会扭捏一下,然后半推半就。他们会先上床,七点之后再出去吃晚饭,饭后在立交桥下灯光幽暗的人行道上散着步走回来。在两次上床之间这样安排再好不过了。   李贵以为应该快到五点了,看看表,四点半钟才过了一点点。他整理下房间,把床单抻抻平,枕头翻个个儿,拉上窗帘。他又检查了一遍,看看是否带好了钱包,房卡。没有忘,它们就在上衣的内兜里。新牛子裤穿好了,新鞋带也系得整整齐齐,那顶很帅气的格呢鸭舌帽呢?哦,在脑袋上。   前厅里没几个人,吧台小姐在悄悄地玩手机,墙角的音响轻声哼着小夜曲。灯光柔和,是淡紫色的,激起一种期望之感。朦胧的光线中没有找到胡桂英,他也没有希望她等在这儿,为了显示热情和诚意,本该他先等在这里的。   他在沙发上坐下,听着小夜曲等了一会儿,努力克制着自己,不露出着急的神态,不要想到那女人因为不喜欢他而不来了。与她相比,李贵觉得自己老了,一个将老的男人只有借助年轻的女人才能恢复青春,老天会优待我的,让我有这样特殊的荣幸。   六点钟,他站起来走出去,在旅店门口站了一会儿。他告诉吧台小姐,有个人找他时别忘了通知他下来。李贵到餐厅要了一罐啤酒,一根烤肠和一个三明治,在前厅张望了一会儿回房间了。   八点钟,他又抻平了床单,又洗了手脸,他对着水池上方的镜子照着,不喜欢新买的那条牛子裤了。他在前厅又坐了一会儿,然后走出旅店。他认定胡桂英不会来了。   李贵在路旁的人行道上走出很远,低着头,两手揣在羽绒服的兜里,神情沮丧。抬头时,他看见胡桂英正走出几个门面以外的一家饭店的玻璃门,她站在路边热切地跟一个屁股绷紧、肩膀挺直、没穿大衣的年轻人交谈,那人一手拥着她的肩,偏过头对着她的脸。有出租车来了,两人钻进车里离去了。   他站在那儿,呆望着出租车离去的方向。究竟是谁有问题?是我还是她?多年来,李贵从未感到自己会受到别人的摆布,而现在,她像扔垃圾一样把我丢开了。   老天爷!我离开家庭跑到这里来傻盼了一整天,是在干什么?我把自己交给她让她去背叛。李贵感到从没有过的羞耻和失败,感到像是失去了遮羞的每一片布,浑身赤裸地站在大街上。      二   这次到乡下来赶大集是胡桂英的提议。   元旦后的一个早晨,他俩在公司门前再次相遇。自从省城那次失败回来之后,两人在晨会时遇见一次,谁也没有先开口打招呼,就像两个完全陌生的人一样。这回在公司大门前遇见了,李贵也想从她身边悄悄走过去,但胡桂英在他犹豫不决时走了过来,先开口打了招呼:“我希望能向你解释,我把旅店的名字忘记了,也没有你的电话号,当时联系不上你。那天下午我去了运河桥那里找到旅店,那里的登记簿上没有你。”   “你去了运河桥下的旅店?”   “我去了那儿的客来安旅店,整个一趟街上只有这一家旅店。”   “我住在越河桥下的金鑫旅店,不是运河桥。”   “你看,我这个做财务工作的,竟然是个马大哈,连桥的名字都记不住。”   李贵注视着她的眼睛,她看上去十分后悔。当她试试探探地跟他说,这个周末是赵村的集市,问他想不想去采购年货时,他欣喜地答应了。   集市上到处是人、摊位、高高低低的叫卖声,他们走得很慢,因为每到一处她都要看上几眼。她买了些小东西:用线穿起来的香蘑菇,几个粘豆包,二斤外皮新鲜的板栗。李贵提出买两只现场宰杀拔毛的大公鸡,她不同意,说她见不得武汉看羊角风那个医院杀生。   李贵突然觉得脑后有些异样,有点麻酥酥的感觉,他往身后看了一眼,看到几步之外,一个人拎着两只光鸡,正呆愣愣地看着他。只一瞬间,他就认出那人是他的儿子卫国。李贵惊慌失措,两腿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他几乎要张口喊叫,但是隐藏起自己的需要占了上峰,于是转过身去,在鸡笼前蹲了下去,又立即站了起来,他心中百感交集,不由得喊出声:“卫国,卫国呀……”   卫国没有答声,掉转头走了。   李贵急忙跟胡桂英说了声:“别走,在这儿等着我。”就朝卫国追去了。他深感自己陷入了危机之中,痛苦,悔恨。李贵冲动得直想追上儿子,问他不老老实实回家去,跑到集上来干什么?他在拥挤的人群中艰难地往前走,挤出人群之后他跑起来,气喘吁吁中他看到,卫国已经出了集市找到了自己的汽车,正用钥匙打开车门。李贵大喘着气站在那儿,等待着儿子抬起头来跟他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能做些什么,结果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在自己的亲生儿子跟前,不能这么快、这么轻易地贬低自己,他想。李贵眼睁睁看着儿子低着头钻进汽车,疾驰而去。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他看见老伴和卫国在厨房里说着话,从老伴的语声和神态就可以看出,她很激动武汉癫痫病专业医院哪家很好,又在极力压制着她的激动,低着头急躁地在案板上切着什么东西,明知道是他进来了,也没有抬起头打上一声招呼。老伴好像很难过。李贵担心卫国已经看清楚了他跟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一起逛大集,并把这件事告诉给了老伴。他想立即转身,躲到房间里去,但是他们看见他了,并且立即停止了谈话。李贵慢慢腾腾地脱下雪地靴,换上拖鞋,再把羽绒服脱下来挂在衣架上。他心情紧张地来到他们面前,担心会不会遇到儿子冷冷的白眼,担心老伴手里的切菜刀会不会挥向他。   “爸,你出去了?今天可是够冷的。”儿子笑着跟他说话了。   “出去走一走。你跟你妈说什么了?”李贵沉声问道。   老伴惊讶地看着他,她的两眼微红,湿润,他还没来得及跟儿子再说什么,老伴的话就插了进来:“卫国说小孙子前天夜里发烧了,怕再冻着孩子,媳妇不带他回来过年了,卫国下午就回去。”   李贵以一种无声的叹息松了一口气,他真后悔跟儿子说了那句不打自招的愚蠢的话,但是母子两个谁也没再提起他那句话。   “发烧了?你们两个是怎么带孩子的?现在好了吗?”李贵板着脸问儿子。   儿子点头一笑,“第二天就好了,爸。”   老伴说:“儿子起大早开车回来看咱们,还拐到大集上买了鸡,你就不能对他亲热点?非得板着脸才会说话吗?”   他说他没有反对儿子的意思,只是听见小孙子发烧了,急躁了点。他感到自己是个傻瓜在扯谎,而儿子的表现也像个傻瓜。看来他没有跟他妈妈说那件事,我倒真该对他好些。他想。   吃饭的时候,他坐在儿子对面,看着他身后的窗外,很少说话,咀嚼着对自己的厌恶。在自己的骨肉至亲跟前,他带上了一副面具。   饭后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摸摸抽屉里的光碟,翻翻架子上的书,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跟胡桂英的事,真是伤脑筋,他对自己说。真是傻透了,在这种时候,他又一次回想起*一次见到她的情形,以及今天上午他们一起逛大集时她愉快的声调。她这副样子很能挑逗起一个男人的兴趣,想象中,好像她很终成了个点缀街景的漂亮女人,跟自己扯不上更进一步的关系。这是李贵以沉静的心态这么确定的。还能确定成什么呢?确定她是个祸水?还是确定为一个小小地卖弄着风情,并且有时也会感到后悔的女人?我真是个笨蛋,竟在武汉羊癫疯该做哪些检查这把年纪还带着这个街头风景去赶大集,还被自己的儿子看见。   打开电脑,底边有新邮件的提示在跳跃,是胡桂英发过来的,她写道:你在儿子面前这样惊慌失措让我震惊。这点心理障碍都不能突破,那你还能追求什么?请不要把我想的太坏,我只是想快活地生活而已。就此别过,各安天命吧。   李贵把信删了,心里有一种受到惩罚似的恶心感觉。她只是要找一个人追求快活,那个人是李贵还是别的什么人都没有关系。抑制了一阵想要争辩的冲动,他给胡桂英敲了一封回信:你说得对,我们都该快乐的生活。但是当别人对你没有起码的尊重时,快乐也就贬值了。在省城的那天夜里,越河桥下,我亲眼看到你跟那个绷紧了屁股的小伙子在一起,你贬低了我。请不要再费心回信了。   “他爸,出什么事了?我从没见你这样过。”老伴端着一杯水进来,问他。   “我能有什么事?”   “我倒愿意我能知道。还有,你对卫国那么凶是怎么回事?”   他不敢迎着她的目光。“我怎么对他凶了?”他恼怒地问,不想让她猜出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我只是有这种感觉,要是你有什么烦心的事,千万要告诉我。”   “我什么他妈的事儿也没有!”李贵喊起来,挥动着两只胳膊。   老伴“砰”地带上门,到儿子房间去了。顿时间,一股内疚感涌上心头,他放下胳膊,跌坐在椅子上。为什么感到内疚?事情是明摆着的,他愧对老伴,愧对儿子,愧对他们给他的挚爱亲情。此刻他极力想把他们从羞愧的情绪中赶开,但那母子俩的面目转眼又回到眼前。一个人不会那么容易就能抹掉他的亲人。他一面掂量着自己是否对他们犯了罪,一面又极力辩解着,请求他们理解。      三   卫国带着他妈妈去看孙子了,说好了第二天回来。临走时儿子跟他说:“爸,别跟自己较劲了,咱们都是凡人,是凡人就有烦恼,现在有今后还会有,这也没什么,都会过去的。”李贵感到儿子是个大人了,他跟在父母身边的年月早已经过去,他像个客人一样来了又走了。你极力想把他保持在自己儿子的身份里,但他在你眼睛之外是另一种身份,是另一种自我,在他的眼里,你永远不会恢复到他幼小时候的重要地位,他已经变成了你的一个远房亲戚。   当亲人暂时从你的眼前离开时,无论重大的或渺小的人,都会唤醒一种先前有过的茫然若失的感觉。屋子里显得令人吃惊的空荡,他脚步缓慢地走进厅里,心里充满了惆怅落寞之感,双腿沉重,好像有冰冷的水在浸泡着他的骨头。他在儿子的房间门口站了一会儿,努力思虑着,想弄明白是什么东西影响着他的心情。他习惯一个人独处,在离家外出或偶尔一个人留在家里时,他可是从没有过这种情绪,他现在感觉到远胜于孤单的忧郁的感觉。   他站在窗户前,遥望着远处儿子离去的方向,想着儿子临别时的那番话,感到一点清新的启示。眼下要做的,是要尽快将胡桂英撩拨起的小小的欲火浇灭埋葬。   无视腊月的严寒,李贵从家里出去了。他穿过寂静的小巷,往护城河那边走,似乎还轻声哼唧着小调,要是有人看见的话,好像他的心情挺好。   他匆匆过了十字路口,拐上了河堤路,就加快了脚步,随即又跑了起来,他觉得没有比身体的疲累更能减轻心里的痛苦。老天!你都干了些什么?为了那荒唐的念头你付出了多少代价啊,还有什么事情能给你如此沉重的打击?真可耻,李贵,你都干了些什么?   他向水泥块铺就的路面开战,好像那里是他真正的仇敌,如果他一步一步将它踏在脚下,他的痛苦和悔恨就会消失,他的心情就会恢复,他的老伴、儿子就会各归其所。   李贵在寒风中沉重地跑着,似乎他脚上穿的雪地靴是铅做的,每跨出一步都十分沉重。都会过去的,他这样告诉自己。 共 5193 字 2 页 首页12下一页尾页 转到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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