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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忆】我的铁爬犁(散文)

来源: 免费小说网 时间:2019-12-16 14:16:55

1998年冬季,我正式成为了,鹤河小城所管辖下很大的一个林场中的居民。这个林场座落在群山环抱之中,东侧是绵延几十千米的山脉,一条铁路线横亘于山脉与林场之间。西侧是较为陡峭的山脉,西侧大山脚下的民房密集,与林场中心的居民区紧密相联。一条沥青公路从林场的中心“穿城而过”,也是林场与外界沟通的主要通道。林场的南面,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群山与峡谷湿地。那条铁路线就隐没在群山环绕之中。林场的北面,是两条山脉之间的“平坦地带”。公路、铁路、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就从这个方向一起“涌出”林场,再“相互簇拥着,并肩溜出林场辖区,奔向外面更广阔的天地。”

站在林场的高处向林场的北侧举目远眺,鹤河小城的楼群小区轮廓依稀可见。冬日里鹤河小城庆祝节日时,燃放的礼花,在林场的公路上就可以清晰看见,那爆开的各种姿态的礼花。林场与鹤河小城的距离不算远,约十千米左右。

我居住在西山脚下的居民区中。房子原本是林场给林场职工盖的宿舍,后来作为报废房子舍弃了。我的陋室比较狭小,不足二十五平米,冻害也特别严重,邻里之间的间壁墙,墙壁上的裂缝宽约五厘米,从地面开始,裂缝一直开裂到房屋的顶端。邻居之间不存在“隔音”之说。邻居家说话、闲聊,相互之间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因为,即使你小声说话,对方也会听的清清楚楚。所以,邻里关系相互之间都非常和睦,生怕关系搞不好,保不齐哪天就会把你的“隐私”曝光与天下。冻害形成的大裂缝,成为了搞好邻里关系的桥梁和纽带。

冬日里取暖得需要烧柴,居住在林场可不比小城,小城的居民能买到燃煤、能买到天然气,能交一定的钱,冬日里统一供暖。林场的居民,冬日里取暖得靠自己来解决烧柴的问题。

我的西侧邻居主人有些畏惧寒冷,冬日里他总是把家中的火炉子、火墙烧的通红、滚烫。因此,他们家的烧柴,每年的冬季“消耗量”总是创造“世界纪录”。

因为间壁墙裂缝的缘故,他家里的热气也不听话地通过裂缝,“流进”我家里。我家的室温也“沾了”不少他家的“热能”。所以,我也不能只管占便宜而不作为吧。只好也把火炉子、火墙烧得通红、滚烫。以求得两家的室温平衡,这样好是好,只是烧柴消耗量大的惊人了。

住在林场的人们,一般都是冬季里靠自己的力气,上山捡拾做饭、取暖用的木桩子、死树、风倒木等,然后用斧子或手锯制成柈子用作烧柴,再将烧柴一点一点儿地积累在一起,形成一个很大的柈子垛。

冬日里做饭、取暖用的烧柴,一般人家都会节约着使用,室温一般人家都会控制在零上十几摄氏度左右。我家可就不同了,室温一般都在零上十八摄氏度左右,无形之中烧柴的消耗量,达到平常人家烧柴消耗量的一倍之多。

好在做教师的,每年都有假期的优惠待遇。近乎两个月的寒假,不用干别的,全部用来上山寻找烧柴,运烧柴、锯木头、用斧子劈开木头,制成柈子,用作烧柴。只有贮备足够的,足够一年用的烧柴,才能在新的一年里,“饮食无忧”、“冷暖无忧”。

运烧柴得需要运输工具,一般老百姓家里养不起拖拉机、卡车等大型机械,家里面如果没有专人伺候牲畜,那也养不起骡、马、牛、驴等牲畜。

我只有一架人力手推车和一只老旧的木制小爬犁,可以作为我的烧柴运输工具。

冬日里,我根据捡拾烧柴的距离和路况,来决定使用我的运输工具。

头几年,仰仗年轻力壮,我推着手推车,往返出行约十六千米,捡拾做饭、取暖用的烧柴。家中储备的烧柴数量很可观,柈子垛堆积像个小山包似的,冬日里烧柴取暖,并不怎么“吝啬”烧柴的使用数量。

近几年,离家路途较远的烧柴,都被有牲畜的人家,几乎捡拾干净,离家较近的山包只有一条羊肠小路且又很陡峭,手推车根本上不去,即使上得山来,也下不去山。我的手推车从此就没了“用武”之地。

生活还得继续,日子还得照样过下去,冬日的取暖还得继续,捡拾烧柴的劳动也不能终止。走山路、爬陡坡,使用爬犁很便当。

寒假如约而至,我提前整理好多年也不用的木制小爬犁,天刚蒙蒙亮时,我就沿着上山的小路出发了。小路上布满了各种“型号”小爬犁留下的痕迹。我一个人边拉着小爬犁,边喘着粗气,吃力地在山坡上慢步行进,说是漫步行进,其实就是弯着腰、弓着背,嘴巴离地面不足三十厘米,和爬行也差不了多少,有人习惯于把上山称之为爬山。林中小道上除了我脚踏积雪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外,森林里静悄悄的,悄无声息。远处灰蒙蒙的只能看出一小片落叶松的轮廓,不远处,我看到小路旁,卧着黑乎乎的一块平顶巨石,近前细看,巨石上面的积雪已经被过往的人们,清扫干净,露出了巨石本来的灰褐色。原来,巨石所在的位置,恰好是上山或下山的“休息处”,在巨石上面或躺或坐都很是“舒服”、“解乏”。

我好奇地在平顶巨石上面坐了一小会儿,两条腿由于连续向山上行走,真的有些麻木之感,经过这一暂短的休息,嗨,精气神也上来了,浑身觉得恢复了好多的力气。

冬日里天短,我赶紧拉着小爬犁继续向山坡上爬去,突然,扑棱棱——哗哗哗,一群在雪窝中过夜的飞龙,被我的脚步声惊醒了,纷纷从雪窝中飞了出来,惊慌地落在树杈上,小脑袋一伸一缩地打探着我的行踪。我抬起头来看了看它们,好家伙,大约有十来只飞龙呢。浅灰色带有褐色斑点的那只飞龙,好像是它们的首领,只有它卧在树杈上,懒洋洋地瞄了我一眼,仿佛是在埋怨我打扰了它的好梦似的,只见它复又把头扭向它的同伴们,或许是在批评它们的哨兵“谎报军情”呢。看它毫不惊慌的样子,我不觉得好笑,故意停下脚步,弯腰捡起一根小树枝,对准这只“摆谱”的飞龙,佯装“打枪”的样子,嘴里还发出砰砰的声音,想吓一吓这只“淡定”的飞龙。谁知,这只飞龙只是被我的声音吓了一跳,歪着头看了看我,连站立起来的意思都没有。见状,我暗暗佩服这只飞龙的智慧和胆量,只好“服输”,转身继续向山坡上爬去。

好不容易爬上山顶,简单地喘了口气,抬眼望去,山顶却是小“平原”一片。我不紧不慢地寻找着可以做烧柴的死树、风倒木、粗壮的松木枝桠等。眼前的一小片杨树林中,有几棵生有裂痕的、树干局部有的已经脱了表皮,露出里面灰白色的、光溜溜的树干,这些树直径大约十五至二十厘米粗的杨树站杆(站立着已经风干了的死树),正是用作烧柴的好原料,材质好重量也很轻,一次可以运走好多根木料,又节省很多的力气。

一阵紧张的忙碌,三棵杨树被放倒、锯成三米长的圆木段、装上爬犁,用棕绳捆扎牢固。我试了试我的力气,拉动这些木料还行,显得很是轻松。

真是上山容易,下山难啊。上山时,山坡的倾斜面大约有四十几度,快到坡顶时斜面更陡一些,我是扛着小爬犁才勉强爬上山顶。这回好了,小爬犁装着满满的杨木段,来到该下山的地方,我往山坡的下边一看,约有四五十米的斜面,光秃秃的一片洁白,中间还有一个急转弯的弯道,连一个缓冲的丘陵或土坎都没有。哎呀,可愁坏了,怎样把满载烧柴的小爬犁,滑下这样倾斜的山坡呢?

眼看冬日的太阳,已经渐渐落下西山顶了,再不想办法下山,就没有机会了下山了。一着急,办法就来了。配重“放坡”法开始了。我就是很好的“配重”,一屁股坐在满载烧柴的小爬犁后面木头上,一双脚拖在斜坡的雪地上,随着快速下滑的小爬犁,两只脚快速地蹬着地面,起着调整小爬犁快速下滑时“方向舵”的作用。

满载的小爬犁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越滑越快,一瞬间的功夫,滑到了该急转弯的地方了,不知怎地,我的双脚此时却失去了“方向舵”的作用了。身不由己地从小爬犁的后面“飞”到了斜坡旁的树丛中去了,小爬犁却像一艘“无人驾驶的火车”般直奔山坡下的松树林子冲了进去,我的耳边传来一阵咔咔砰砰的碎响。

过了一小会儿,我爬起身形,小心地滑到了小爬犁“隐身”的地方,唉,小爬犁此时已经“面目全非”,爬犁角撞碎了,小爬犁的底部承重用的两根五乘五的桦木方子也被撞断了。我吃力地把满载烧柴的小爬犁翻转了过来,抽出别在杨木段中的手锯,就近选择两根不成材的小桦木,锯成两根爬犁角,拿出身上的小绳子,将两根爬犁角缠绕在破损的爬犁上,用力将爬犁拉出小森林,来到下山时的主道上。

好不容易回到了山脚下的家中,打开捆绑的绳索,小爬犁立刻就散了架,再也不能为我“卖命”了。

没有了爬犁,手推车也上不了山,只好用肩扛、绳子拖的方式,储备烧柴了。这种方法既费时又费力,收效甚微。

我不时在想,身居山脚下,大山上面的烧柴又是那样的多,为什么人们都舍近求远地到离家很远的地方去寻找烧柴呢?原因就在于这个可恶的中途带拐弯的斜坡,不知有多少木质材料的爬犁,都在这里“粉身碎骨”了呢。

倘若换成铁制材料的爬犁,结果又会是怎样呢?带着这个问题,我以串门闲聊的名义,走访了当地许多在冬季里,采集烧柴非常能干的朋友。他们都对我讲,铁爬犁也不管用,虽然下斜坡时不怕被树木撞碎,但是,在其它路面上行走,实在是太耗费人的体力。原因是铁爬犁的底角使用空心铁管子制作的,接触地面时的面积太小,还没等装载足够的烧柴重量,爬犁底角就直接和雪下面的土壤“亲密接触”了,拉动它时又涩、又沉重,几乎和在土壤中行走差不了多少,用不了走多远,人的体力就会消耗殆尽。所以,没有人会拉着铁管子底角的铁爬犁上山运烧柴的了。

怎么办?铁爬犁也上不了山。木制的爬犁经不住斜坡的“折腾”。难道就只能靠肩扛、绳子拉的方式收集所需要的烧柴吗?

铁爬犁的底角能否用平面的铁板来代替呢?我跑去问经常用爬犁为家里收集烧柴的朋友。这位朋友闻之,从家中仓房里,拿出了一个底角是钢板(小汽车的车弓子)焊接的铁爬犁,对我说:“这铁爬犁好是好,结实。就是在斜坡上不走正道,在平地上也是左摇右摆不稳定,容易“翻车”呢”

这也不行,那也不妥。细细想来,铁爬犁无外乎有这几样缺点:自重沉、吃雪深、铁板底角易左右摇摆,斜坡上不好控制方向等等。

我不甘心每日爬山上上下下地耗费体力,用肩膀扛来几根小站杆儿,用绳子拖来几小捆“剩余物”的现状。一日,刚刚吃罢晚饭,家用土锅炉突然漏水“罢工”了。望着土锅炉上面的水管子,正好是易于制作铁爬犁的横梁,空心的铁管子比起实心的铁棍,自重当然很轻。我当机立断:拆除土锅炉,散热片拿去卖钱,水管子用来制作拉烧柴用的铁爬犁。

现在就缺铁爬犁的底角材料了,用铁管子?不行,接地面太窄了。用铁板子材料?也不行,斜坡上不好控制方向,易“翻车”,也容易伤着拉爬犁的人儿。

唉,这也不行,那也不妥,怎么办呢?无意之中,我的眼光落在了手推车的两个车轮防护栅栏上。四乘四的钢质材料角铁,分别配以空心的四根铁柱子支架。将它们翻转过来,钢制角铁不就恰好是铁爬犁的两条底角吗?角铁的底面一侧棱角很锋利,又有加强筋保护,能很好地防止铁爬犁在斜坡上的侧滑现象,也便于对整个铁爬犁的控制,真是绝佳的材料。

说干就干,马上行动起来,用铁锯将角铁的一头先锯开一个小三角型豁口,再将角铁的一头轻轻用力,使豁口处合拢起来,将合拢的豁口处焊接牢固。这时铁爬犁一头的角铁已经翘起来了,也就充当铁爬犁的弯头部分。在弯头处用电焊枪分别焊上两个空心铁环,用于连接拉爬犁用的绳索。将设计好的铁爬犁横梁部分,按一定的间隔分别焊接牢固。一个自重轻便,结实又能抗撞击,斜坡又能防滑,底角又平整,接地面积宽又省力的铁爬犁问世了!

我自己设计的铁爬犁,铁质空心立柱约有三十五厘米(铁爬犁的高度),横梁长六十厘米(铁爬犁的宽度),共设有四根空心铁管横梁,每根横梁的间距为四十厘米(铁爬犁的长度)。外表上看去,我的铁爬犁并不好看,倒有点像铁爬犁中的“丑八怪”,铁爬犁的弯头上焊接有两只小铁环儿,加上两根有些直愣愣的角铁弯头,活像一只灰不拉几的“懒蜗牛”。

铁爬犁一米六几的“身长”,扁而肥大的身躯,谁见了都会说:“好笨重的铁爬犁!你能拉得动它么?”我只是挥挥手儿,淡淡的回答:“唉,用用看呗?”然后一笑了之。

有了属于自己的运输工具,心情自然轻松愉快起来。上山爬坡,下山送坡,操作起来如履平地。

上山爬坡时,我可以扛着铁爬犁上山坡,一点也不觉得沉重,角铁材质的爬犁底儿,不“吃雪”,不侧滑。可以在树丛中自由地转来转去,极大地节省了运输烧柴的时间。

下山坡时,只要将铁爬犁头对准下坡的路口方向,坐在铁爬犁后的烧柴上,用脚轻轻控制铁爬犁下滑的速度便可,必要时还可以将铁爬犁连同爬犁上的烧柴,一起翻转过来,慢慢地滑下陡峭的山坡,到了平整地带,只需将铁爬犁翻转过来即可正常在雪地上行走。这是以前老旧的木制材料爬犁想不敢想的事情,因为来来回回地翻转爬犁,一般的爬犁早就散了架了。

有了这个“丑八怪”样子的铁爬犁做帮手,每年在冬天的寒假中,我都会储备有很多的烧柴,即节省时间又省去很多的力气。

学校合并后,我回到了阔别三十多年的鹤河小城,住上了楼房,再也用不上我的好帮手—铁爬犁了。虽然,在搬家时忍痛将铁爬犁送给了需要它帮助的朋友。但是,冬天里寒冷的低温,让我每每想起和我的搭档铁爬犁一起,爬山卧雪运烧柴时场景,心中仍然免不了产生出一阵阵的、乐观面对人生的感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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