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不会酒后强行做了什么吧?”江晚风一脸调侃地说,“啧啧啧,找上门了?”
“呸!”夏画桥一把夺过手机。
她想了下,其实铺床这个原因,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沈景清是一个龟毛又眦睚必报的人。
以前夏画桥明里坑他一把,他表面上漠视,暗地里摁着她往死里欺负,然后面无表情听她说尽好听的情话。
夏画桥从来都摸不清沈景清,倒是他轻而易举就把她参透。
想到这里,夏画桥眸色一暗,看着短信有些心情复杂,沉默片刻,不清不楚地说了句,“我知道了。”
“你知道个屁!”江晚风看见她这个模样就来气,抢回手机看了两眼,页面果然停留在来电详情,她冷哼一声,“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这手机号还是以前用的吧?你是不是倒背如流啊?问都不问他找你干什么,怎么?准备一会儿主动联系他?”
夏画桥装聋作哑,自顾自地戴手套吃东西。
江晚风气的咬牙切齿,“你给我憋住了!他既然来问我就让他等着!”
夏画桥敷衍地点头。
江晚风气的肝疼,很后临走前也不忘警告一句,“我话就撂这了,你敢主动找他试试。夏画桥,我不知道你们当初为什么分的手,谈恋爱是你要死要活非要谈的,全校都知道是你夏画桥缠着他沈景清。但那是以前,我管不着,这次你再想黏上去,皮我给你扒下来!”
四月份天气阴晴不定,雨水居多。晚上夏画桥躺在床上,雨水敲打窗户的声音清脆,凉气从窗户缝里溢进来。
她翻了身,闭上眼,满脑子都是沈景清。
少年时期的沈景清。
江晚风说的没错,当初在一起,是她死皮赖脸非要和沈景清在一起。
她记得很清楚,沈景清是个转校生,高一下学期转来的。和她认识的那些大院小孩不一样,沈景清好像天生不喜热闹,他总是一个人,转来那天也是一个人,没有家长陪同。
那天天气很好,春意突如其来盈满了整个校园,樱花一夜之间全开了。风一吹,满脸香气,半空中纷纷扬扬全是花瓣。
这时,沈景清在班主任的带领下走进班里,他穿了件洗得有些发黄的白衬衫,外面罩了件黑色的外套,不太合身。还穿了条裤脚有些卷毛的黑裤子,单肩背一个黑色的包。
包上沾了一片花瓣,花瓣纹路在阳光下照得一清二楚,一阵风吹过,花瓣飞上半空,轻飘飘落在了他右肩上。
他有所察觉,偏头看了眼,两指夹住,放在了口袋里。
单看穿着,引不了任何人的注意,甚至让人有些嫌弃。
可沈景清不同,他气质出众,身材极好,并且有一双极其漂亮的眼睛。
瞳仁色如琥珀,深如大海。
青城是省会,外国人不少,大家对外国人没什么好奇心。
但是与传统意义上的西方人不同,沈景清虽然鼻梁高挺,眼睛深邃,面容有些西方血统,可环绕在他身边的却是沉默又神秘的东方气息。
像一个活在凡尘人间里的带发僧侣。
墨守成规,且禁欲。
;他个子很高,薄唇抿成细线,在众人注视下面无表情地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上三个大字:沈景清。
一横一竖潇洒又有力,少年浑然一体的倨傲和率性在字里行间展现得淋漓尽致。
都说写字好看的人长相一般普通,可放在沈景清身上,却完美地验证了什么叫字如其人。
班主任过场一样说了两三句,然后让沈景清坐在很后一排,夏画桥的同桌。
夏画桥捧着脸看着沈景清后背发光,一步一步靠近自己,很后坐在自己身边。
一整节课,她都在肆无忌惮观察沈景清。
下课以后,夏画桥主动自我介绍一番,很是好奇地问:“你要花瓣做什么?做书签吗?你还做过别的吗?”
沈景清闻声扫了她一眼,把口袋里的花瓣拿出来放到她桌子上,没有只言片语。
夏画桥自动理解为他把花瓣送给了自己,一瞬间眼睛笑成月亮,大喊了一声:“谢谢!”
这片象征着他们*一次对话*一次相遇的花瓣被夏画桥保存了将近六年。后来大学毕业,学校樱花满地,她搬书时不小心掉了一本,花瓣从夹缝里掉出来,被风吹到了一棵树下。
那天她一个人,抱着书哭的双眼肿如核桃。
她一直在和自己犟,她一直在撑着不去主动找沈景清,她以为自己很痛苦,却没想到,从事发到真正结束,她不过才哭了一场。
如今各自成年,夏画桥承认,在沈景清面前,她依然有些手足无措,但她打算听江晚风的,这一次,她等着沈景清主动。
早上夏画桥被电话吵醒,她抓起手机一看,是沈景清的号码。
大脑顿时清醒,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接通电话。
“喂。”
“你项链掉我这了。”沈景清应该也是刚醒,声音带着清晨的磁性沙哑质感。
夏画桥耳朵一麻,裹起被子靠在墙上,小声“啊”了一声,“你扔了吧。”
都忘了是什么时候买的了,不值钱,也没什么可留价值。
“你来拿。”沈景清不容置喙,他在喝水,声音清晰,过会儿天津专治癫痫病又说,“我一个单身汉的居所留女性用品不太好。”
夏画桥一噎,恨恨地想,都说了单身汉,留了又怎样!难不成还要向谁解释清白?
“知道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夏画桥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有些头疼。
“今天。”沈景清说,“我今天休息。”
夏画桥“哦”了一声,“那顺便请你吃顿饭,谢谢你那天照顾我。”
“嗯。”
夏画桥:“……”
也不知道客气一下,基本的人际交往礼仪呢?!
挂了电话以后,夏画桥准备倒头再睡会儿,收到江晚风发来的微信,一张短信页面截图。
夏画桥:“……”
神踏马叙旧。
下午五点,夏画桥接到沈景清的电话。
由于她作息时间的紊乱,所以再次接到电话时依然是刚睡醒,一头短毛炸开花。她眯着眼睛趴在床上,翻来覆去找手机,很后在枕头底下摸到了。
“喂。”她闭着眼睛喊了一声。
对面沉默了片刻,只有浅浅呼吸声。
非常催眠。
就在夏画桥几乎又要睡着的时候,对面出了声。
“夏画桥。”声音微沉,隐约带有一丝怒气。
夏画桥愣了一秒,迅速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她拿下手机,看了眼来电人,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完了,睡过头了。
“还要多久。”沈景清开门见山。
夏画桥看了时间,一把捂住脸,手指碰到头发,有些油了。她绝望地倒在床上,闷闷地说了句,“半个小时。”
沈景清:“地址给我。”
夏画桥:“……有点远,要不我一会儿收拾好打车过去好了。”
那边已经响起了驱动车辆的声音,沈景清几乎不可闻地冷笑了一声,语气颇为嘲讽,“你的意思是让我再多等你一个小时?”
夏画桥:“…………我一会儿把地址发给你。”
“手机号联微信吗?”沈景清问,“可能要导航。”
“联。”夏画桥莫名紧张。
怎么这么快就暴露了地址和微信。
沈景清:“等癫痫病起因着。”
夏画桥“哦”了一声,扔了手机瞎“嗷”一声跳下床,随便找了件卫衣和背带裤扔到床上。刚准备拿起手机看看微信来消息没,结果发现电话居然还没挂。
她一愣,试探性喊了一声,“沈景清?”
几乎是立刻,沈景清“嗯”了一声,夏画桥震惊正确预防癫痫病的方法有什么,“还有事?”
沈景清沉默片刻,吐出两个字:“没有。”
“哦。”夏画桥有些奇怪,“那挂了?”
沈景清:“嗯。”
说是挂了,但沈景清依然没有任何动作,夏画桥癫痫病有什么危害抿唇想了下,主动挂断了电话。
窗户开着,风毫无阻拦地吹进来,窗帘浮动,时而鼓成一个包。
夏画桥楼下的邻居在阳台养了一堆花花草草,所以风吹进来,整个房间瞬间花香四溢。
她站在床边,手里拿着手机,落日余晖照进来,房间里一片红色,映的她瞳仁也渐渐蒙上一层红色。
以前她和沈景清打电话,从来都是沈景清先挂。有时候她恋恋不舍,就抱着手机威胁他敢挂就跑去他家里找他,沈景清一边无奈一边开着手机写作业。
夏画桥平时不学习,但每到这个时候,总会疯狂地纠缠沈景清问他在看什么书写什么作业,然后拿出同样的书本,做同样的事。
只可惜,沈景清是真的在学习,而她却在咬着笔杆盯着看不懂题目,脑子里满满的全是沈景清精致出挑的眉目。
“滴滴叮——”
突如其来的手机响声打断了夏画桥的回忆,她看了眼手机,点进微信,查看新添加好友列表,选择同意。
是沈景清,她一眼就能认出来。
头像应该是他的办公桌,一侧放着书本和听诊器,角落里一瓶消毒水喷雾。
昵称简洁明了,单字一个沈字,签名空白。
他一如既往得简单,也一如既往得令人难以捉摸。
夏画桥一顿,手指点两下,把地址分享了过去。
夏画桥看着手机短短两行字,有些想笑。
以前发短信聊天,沈景清总是连标点符号都标得清清楚楚,夏画桥嘲笑他古板,他也不反驳。
等两个人走到长巷,他就把她拎到很里面的角落,倾身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直到她气喘吁吁求饶的时候,他才会一本正经地教育她说:“一条一毛钱,多发一个字少亏一分钱。”
如今这样发微信,她真地很想问,沈医生,你不觉得多发一个字会多浪费一点流量吗?
*
三分钟洗脸刷牙,五分钟洗头发,两分钟把头发吹个半干,剩下二十分钟用来换衣服化妆。
等一切结束,时间刚好过去半个小时。
她想,沈景清一定不会那么快到,不如看看一会儿去哪里吃。
结果还没想好,沈景清就来了微信消息,短短两个字,非常符合他的气质。
夏画桥撅了噘嘴,觉得他应该把句号换成感叹号。
沈景清车子停在小区门口,夏画桥走过去至少要五分钟,好在她穿的平底鞋。
怕沈景清等得不耐烦了,夏画桥几乎一路小跑。
远远的,沈景清就看到一抹跳跃的身影。
少女上身姜黄色卫衣,搭配一条背带牛仔裤,脚下一双白色球鞋。
她喘气时胸前起伏明显,细白的脖颈露出明显的锁骨,锁窝精致小巧,很终停在车旁边。
沈景清扫了她一眼,波澜不惊道:“有狗追你?”
夏画桥:“……”
呵。什么高岭之花都是骗人的,在她面前他永远只有冷漠和毒舌的标签!
夏画桥面无表情准备拉开车门,就见沈景清倾身,伸长手臂打开了副驾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