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家是心之所依
一
我的心中有一群鸟,在天空飞。阳光、白云、牛羊和青草像挂在明净的镜框里,只有风在不停地洗涤着我。
我愿意被放逐在这浩瀚之中,感受着天与地构成的渺远、空旷和苍茫。人生不就如浮尘,很终必然在这样的空气中荡开、消失。
让我躺在这天苍苍之下、野茫茫之上去做一次聆听吧。
我听到了什么?我竟然听到了一个声音幽幽然而来,这声音如落叶迷径,如秋虫哀鸣,如冷雨敲窗,如孤灯寒衾,与这无边的天与地的绿和蓝相碰撞,产生的竟是一种近乎魔幻的凄迷。风送歌曰:“秋木萋萋,其叶萎黄,有鸟处山,集于芭桑。养育毛羽,形容生光,既得行云,武汉看羊角风哪个医院很好上游曲房。离宫绝旷,身体摧藏,志念没沉,不得颉颃。虽得委禽,心有徊惶,我独伊何,来往变常。翩翩之燕,远集西羌,高山峨峨,河水泱泱。父兮母兮,进阻且长,呜呼哀哉!忧心恻伤。”这不是王昭君的怨诗吗?
当年昭君出塞,你洒泪别乡,但见平沙雁落,黄尘滚滚,之后胡笳悲鸣,饮腥食膻,风虐雪饕、异邦风月,从此满目惆怅。王安石说,汉恩自浅胡自深,人生乐在相知心。汉恩的确稀薄,可是胡儿能给你什么?可怜青冢已芜没,尚有哀弦留至今。结缡三年,呼韩邪死了,你被逼嫁给了呼韩邪的儿子。而后呼韩邪的儿子又死了,你的儿子也无辜被杀,可是那些兽性的众头领还不放过你,你竟成了他们追猎的对象,很后被追赶到大黑河边,跳河自尽。就是这样的一个从头到尾的悲剧,无数人竟一厢情愿的将你意淫为“自请和亲”救国救民的烈女子!千百年来,你弱不经风的肩膀竟然从此背上了这无限肮脏装扮成的圣洁的历史!
李白说:一上玉关道,天涯去不归。他是懂你的。杜甫说:千载琵琶作胡语,分明怨恨曲中论。他也是懂你的。昭君啊,还有谁能真正的懂你?
你不过是个女子,你不过是想和所有的女人一样,有一个爱你的你爱的爱人。因为没有爱情,你不愿呆在那个皇禁幽深的地方做一个老死的宫女,你于是毅然选择做了离笼的鸟,这是一个怎样凄艳的抉择啊,你渐行渐远的琵琶声,沉沉如水,如泣如诉,南飞的大雁为你感泣得猝然跌落红尘,就是明证!可是等待你的大漠的爱情,远比你想象的要惨烈的多,大漠,就像一个更加坚硬的笼子,你爱情的幻想从此折翼沉沙。
历史在大漠上洒落了太多的浮尘。你因此随风飘荡。
当我的聆听醒过来的时候,已日薄西山了,但我的心仍然如鹰飞翔。在草原和沙漠之上我看着天空的流云,内心是咸咸的。我想,在蝇蝇苟苟的生活中,我们背负着太多的东西。功名、利禄、*、道德,它们总像蛇一样紧紧地缠绕着我们,而我们的心细得像针孔一样,要等待骆驼通过。
我突然觉得我活在自已的渺小当中,我问自己,我需要什么?
还是天上的流云告诉我,你的心像一座空城,它只装得下一个乱儿的爱情。
我看到昭君对着我笑了。
二
平凡人的生活是平凡的,甚至可以说是平庸。然而在这所有平庸者的平庸之中,却还隐含着各自形形色色、光怪陆离的酸甜苦辣和喜怒哀乐。生活带给人的,不仅仅是欢声笑语,更多的却是愁眉苦脸和唉声叹气。有一部分人是永远快乐的,那就是不经事的孩童,和精神病院里的*居民们。
生活给予我们的实在太多,但这些给予却并非你我的期盼,至少其中的大多数是我们所不愿接受的,只有少数中的极少数才是我们梦寐以求的。得到的不是我们所希望得到的,这就是平庸者的生活真谛。
上帝赋予我们生命,却不赋予我们幸福。从某种意义上,任何生命都是平等的,又都是完全不平等的。其差别,就在于幸福的程度。生命的种子被委弃在地球的每一个角落,阳光、雨水以及土壤的腐殖现状成为它未来命运的主宰者。
然而哲人却说,“命运总是掌握在自己手里”。
因为哲人的这句哲言,无以计数的弱者扬起勇气的风帆,在希望的无尽海洋里任凭雨打风吹,无怨无悔。站在生命的终点线上回望征程,一切是那样的平淡无奇,一切是那样的空空如也。没有惊涛骇浪,没有硝烟滚滚,没有血迹斑斑,没有果实累累。一切似乎依然如故。收获的,只是疲惫和苍桑。
生命的年轮就这样周而复始,始而复周。
三
思念是遥远的翼想
犹如空明世界中的几粒尘埃
看不见,却能透过阳光
折射出来……
乡关何处?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扪心自问了。凝视着散落了一屋的行囊,凌乱的没有任何规则。窗棂外那爬满了整片土墙的荆棘已悄然褪去生命的彰显,只留下相互缠绕的枝桠被定格在深秋的苍黄之间,已经放弃了过多的抗争,也许在积聚微弱的温情期盼来年春天的苏醒。门前梧桐树下早已经铺满了厚重的残叶,发武汉癫痫去哪家好黄、枯萎,还有些正在秋风中缓缓倾诉,似乎本不愿生命过早的归于尘土。
心头北京哪有癫痫医院涌现的淡淡离愁和着丝丝缕缕的印记,让我想起故土了,不知不觉中我的心也逐渐回到了久违的乡间。一直不愿想家的我,以为真的可以随风漂流、随遇而居了,却没有想到正是那几被遗寂的几点相同的秋的苍黄,让我不得不度量心底那看似浅薄实是深刻的乡愁,方知晓原来不是不想故土,更多的只是怕承受不了牵扯的重量,以为可以不去想起,可又在几缕炊烟、一抹黄昏、一轮斜阳之间深深地回过头去,心里一遍遍念叨着: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从不经事时的离乡到只身的处于异乡,家和故乡也早已一分为二成了两种概念,透过年轻的选择,我接受了须和故土隔山离水的守望。每每在黄昏之下,默想故乡的诸多印象,才发觉那些记忆早已被深深地定格在童年的天真和无知之中,即便再有变化,更有甚者也无法改变回想童年景象的频率了。以为有长长十几年的记忆,捏指数来也只牢牢记得那秋日满畈金黄、枯老的枝桠、潺潺流水和月色下追逐嬉戏的诸般情景。故乡远了,远得和我的心也逐渐失去了应有的关联,只在我心里留下那浅浅的一笔,似乎只是为了减少我选择远去而本该留下的牵挂。故乡远了,我也逐渐被繁忙的生活和多年的远离剥去了对他的追寻。留给她的时间越来越少,接受外面的改变越来越多,她也许只能深深地存留在心里某个记忆的深处,等待着我对她的感觉的渐渐模糊。
社会的发展已经在逐渐消磨着长久以来横亘在地域之间的隔阂。太多的人群流动造就了今天的家和故土在本质上的区别,也许这些发生着的变迁本该无可厚非,但起码老祖宗创造了有关于故土的词汇和寄托思乡的唐诗宋词里无时不在告诫着推动这些时代变迁的人们:生活观念和生活方式本可以改变的,但曾经发生过的历史是永远不可变改的,悠悠文化长河中历经数千年依然遗留的有关与故土乡情的沉淀便是很好的佐证。我们可以攫取无数的物质文明,但我们的精神家园却不可荒芜。
家是心之所依,故乡是情之所依。多年以后,这里也会成为我心中的故土,与远方的故乡在我心里分庭抗礼。满怀无奈,黄昏落日之下,再也分不清那些苍黄、炊烟之间的差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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